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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品仵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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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结局之三 未来可期(3/14)
皇后下旨开棺,一家老小皆以为皇后会亲自验尸,不料竟是委以县衙仵作。但转念一想,皇后贵为大兴国母鄂族神女,已非昔日仵作,岂可再碰贱役?只是县衙仵作开棺,委实令人难安。

        知县吕荣春倒是心中微喜,面颊上渐渐浮起几分活人气色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皇后道验就是了,本宫信得过你。

        此话一出,欲言又止的韦家人怔住,知县吕荣春脸上的活人气色又被逼了回去,唯有老仵作呐呐地望入大堂,心似动容,受宠若惊。

        开棺吧。皇后说罢,执盏垂眸,品起了茶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仵作领旨起身,退至棺旁,望了眼韦家老小眼中的疑虑悲苦之色,迟疑了半晌,壮着胆子跪下禀道启奏陛下皇后娘娘,眼下虽是寒时,但案发半月有余,尸体恐已腐坏,当街开棺,腐气熏发,恐伤贵体,且且苦主一家,上有老者,下有稚童,当面煮尸取骨,恐伤老幼心魄,是否是否可别处开棺,从苦主家中择一壮年男子从旁监看?

        皇后闻言眼帘未抬,似有不悦,然而,晨光窗影落在那眉心,那眉心却又似乎微微地舒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圣上瞧着皇后的神色,懒洋洋地道准奏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仵作神色一松,急忙叩头谢恩,一边擦着额上渗出的汗,一边起身托差役将棺材抬至街尾。

        韦家老小五口,其中并无壮年男子,唯有少年一人,乃韦子高之弟,文弱俊秀,一副书生相,眉间却颇有几分坚毅之气。他自请代爹娘和寡嫂监看验尸,而后便随棺往街尾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出老仵作所料,棺内尸身果然已腐,颜面肿胀,眼突唇翻,舌出腹鼓,难辨生前容貌。因棺木起落,尸身受震,一开棺,就见尸体口鼻内溢着红绿之物,闻之恶臭,令人作呕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仵作托皂吏们搬锅架火打水备墨,皂吏们如蒙恩赦,逃似的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尸身已腐,不堪再验,唯有煮尸验骨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仵作在街尾煮尸,棺前烧有大量苍术皂角,酒楼在街市中段,仍能闻见腐臭之气。韦家老小在街上抱头哀哭,大堂内,韦父伏在地上,长叩不起,叩拜的却似乎不仅仅是帝后,还有亡子之魂。

        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,老仵作与皂吏们端着一盘盘的人骨前来复命,一行人身上带着股子苍术皂角姜片和被炭火熏过的醋味儿,捎着尸臭气,令人闻上一回,足以终生难忘。

        韦子高的弟弟面色苍白地回来,娘亲寡嫂见到白骨,捂着一双孩儿的眼,哭作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仵作道启禀陛下,启禀娘娘,尸身已腐,不堪再验,小吏取骨验之,于死者的手臂和腿骨上共验出三道骨裂,皆非致命伤。与初检复检一样,致命伤在后颅,颅骨可见塌陷,形态长,且塌陷中央两旁可见骨裂一道,呈线形,长约五寸。此乃验状,恭请娘娘过目。

        禀罢,老仵作将托盘高举呈上,盘上盛着一只白森森的头骨,下面压着一张验状。

        帝后桌上的碗筷茶盏早已撤下,侍卫们将老仵作和皂吏们端着的人骨呈至桌上,皇后将浸了墨色的人骨一一看过后,方才端起颅骨对光辨查了一番,而后看着验状道与初检一致?不见得吧?

        老仵作闻言望入大堂,神色怔愣,不明皇后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见皇后指向知县身旁搁着的验状,冷冷地道初检的验状就在那儿,你是如何记录的,拿起来,念!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声念如同天降霹雳,老仵作胆战心惊,慌忙拾起验状念道尸肩甲肋下腰背臂外侧腿外侧可见青黑十三处,形长不一,触之硬肿,水止不流,为生前淤伤。尸后颅可见流血伤,触之塌陷,乃致命伤之所在

        皇后问今日验状上又是如何记录的,说!

        老仵作道尸右肱骨可见骨裂,呈线形,长一寸二;右桡骨线形骨裂长一寸;右股骨线形骨裂长二寸一,皆非致命伤。后颅枕骨处可见塌陷,形长且塌陷中央两旁可见骨裂一道,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