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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声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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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话 交锋药婆(1/2)
        屋门开了,进来个药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利索的一对眼,刷刷刷的,将梁子下立着的两人瞧了个透;又使一个箭步跨上来,矫健的很,不见一点疲态;手一捞,就要去揭熊荆于的面纱。

        熊荆于往后退了一步,避开了;季长风急忙上前去档。

        药婆见了这个阵势,呵了一呵,一对眼直直的扎在季长风脸上:

        “做什么呢——这时候心疼了?不露脸,谁收你们家的丫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长风哽住了,想不出应的话语,只好噤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后面的熊荆于立时将眼神冰住,冷冷的上来,一手将季长风推到一侧去,直面着药婆道:“面纱可以揭,但得唤你们楼主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哟——什么口气。”药婆登时要笑,“你俩哪尊大神哪,竟来请我们楼主了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道上的人,若将我与那平凡女子一般处置,恐怕是不大妥当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药婆的神色才有了变化——但眼神是一样的利,在熊荆于身上剐了好几剐,这才挥了手中的帕子,唤进屋外的丫鬟。

        隔了不过三步远,熊荆于听到药婆压低了声道:“去把玉树楼主唤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丫鬟应声后便匆匆去了。药婆对着两人,又作了一副神气的样子: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年头,修道也不顶用了。以前兵荒马乱,自当潜到山里头,做个道士和尚啥的,就避过去了;还能吃皇家的米,用官家的银。这会儿,呵——是条贱命,它就是条贱命,做什么装饰,都洗不干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——”季长风听了简直愤极,后腿一瞪就要上去了,幸身前横出一臂膀来,生生将他拦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侧过去,看见熊荆于的一张脸,淡的,没有什么颜色,然而那眼睛,分明又烧起了辣椒水,只是草草一扫,就灼得生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道上的,同我们这儿的普通姑娘,倒也没什么不同。签了卖身契,就凭你个人的本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没那个姿色和手艺,端茶倒水递手巾,伺候主子的活儿是定少不了的;稍微机灵点,还能混个什么厨娘花奴;量你有点东西吧,也甭想立时能挂牌接客,那培训的苦日子,可不是谁都熬得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熬不了,照去做那吹灶火的活;真挂上牌了,接不到客,还是要拿你来罚的。哦——对了,你要是个雏,兴许还能翻点浪头,就看买你的客人多不多了,不过那钱是要交到我们手里的,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平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习惯了就好,做个红倌人,这些滋味日后是定要自个儿去嚼的,哈哈哈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药婆的这番话,倒明摆着是对人不对事的意味了。她在姑娘中间向来跋扈惯了,今儿碰上个道上的,不归她管,本就有些泄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加一层熊荆于本身的骄蛮劲儿,还有季长风那当断不断的作为,真真是碍着了她的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主,一开了头,便跑得没了边,一句句下来,引得那熊荆于红一块,紫一块,就欠个人过去将那皮给戳破,引她的辣椒水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门给人敲响了,进来个丫鬟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药婆本还要说道,这下给打断了,脸上的皮都拧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丫鬟自向她请了安,耳语了几句,是个不甘不愿的姿态,料想也是个平日没少受气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药婆听了,悻悻的样子,“玉树楼主要的人,我自然管不着。你且说吧。”罢了,便转到一侧去,不作声了,全没了刚才的威风。

        丫鬟见她知趣,倒有些得意的颜色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主仆二人神色的微妙,看在熊荆于眼里,更叫她味出这芙蕖苑的腌臜凉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两位请随我来。玉树楼主在偏屋等候多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临出门槛的那一步,他们听到一个老女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很低很低的一个“嘁”,像个针尖一样不清楚,然而扎到肉里头,到底要叫人疼个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