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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唐演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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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回 拚百口郭令公报恩 复两京广平王奏绩(4/5)
愿为殿下即往东京。”遂与仆固怀恩引了西域及本部之兵,从城南过,更不停留,径向东京进发。众人见广平王为百姓下拜,无不涕泣感叹。

        为民屈体非为屈,赢得人人爱戴深。番众亦因仁义感,不缘贪利起戒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广平王驻西京三日,即留兵镇守,自引大军东出,捷书至行在,百官称贺。肃宗即日具表,遣中使啖廷瑶,赴蜀奏闻上皇,请驾回京复位。一面遣宫人西京祭告宗庙,宣慰百姓。一面以快马召李泌于军中。李泌星驰至凤翔入见,叩问何故召见。肃宗道:“朕得西京捷报,即表奏上皇,请驾东归复位,朕当退居东宫,以尽子职,未识卿意以为何如,欲急召面询。”李泌愕然道:“此表已赍去否?”肃宗道:“已去。”李泌道:“还可追转否?”肃宗道:“已去远矣,为何欲追转?”李泌咄嗟道:“上皇不肯东归矣!”肃宗惊问何故。李泌道:“陛下正位改元,已历二载,今忽奉此表,上皇心疑,且不自安,怎肯复归?”肃宗爽然自失,顿足道:“朕本以至诚求退,今闻卿言,乃悟其失,表已奏上,为之奈何!”李泌道:“今可更为群臣贺表,具言自马嵬请留,灵武劝进,及今克复两京,皇上思恋晨昏,请即还宫,以尽孝养。如此则上皇心安,东归有日矣。”肃宗连声道是,便命李泌草表,立遣中使霍韬光入蜀奏闻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则一日,啖廷瑶自蜀回,传上皇口谕云:“可与我剑南一道自奉,不复归矣。”肃宗惶惧无措。数日后,霍韬光还报,言上皇初得皇帝请退东宫之表,彷徨不能食,欲不东归。及群臣贺表至,乃大喜,命食作乐,下诰定行期了。肃宗大喜,召李泌入宫告之道:“此皆卿之力也!”因命酒与饮。是夜留宿于内,肃宗与之同榻而寝。正是:

        御床并坐非王导,帝榻同眠胜子陵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泌本不乐仕进,久有去志,因乘间乞身道:“臣已略报圣恩,今请仍许作闲人。”肃宗道:“卿久与朕同忧,朕今将欲与卿同乐,何忽思去?”李泌道:“臣有五不可留:臣遇陛下太早,陛下宠臣大深,任臣太重,臣功太大,迹太奇,有此五者,所以断不可留也!”肃宗笑道:“且睡,另日再议。”李泌道:“陛下今就臣同榻同卧,尚不允臣所请,况异日香案之前乎?陛下不许臣去,是杀臣也!”肃宗惊讶道:“卿何疑朕至此,朕岂是欲杀卿者。”李泌道:“杀臣者非陛下,乃五不可也。陛下向日待臣如此之厚,臣子事犹有不得尽言者;况他日天下既安,臣未必能尚邀圣眷,尚敢言乎?”肃宗道:“卿此言必因朕不从卿先伐范阳之计也。”李泌道:“臣不因此,臣实有感于建宁王之事耳。”肃宗道:“建宁欲害其兄,朕故不得已而除之耳。”李泌道:“建宁若有此心,广平当极恨之。今广平王每与臣言其冤,为之流涕。况陛下昔欲用建宁为元帅,臣请用广平,若建宁果有害兄之意,宜深恨臣,乃当日以臣为忠,愈加亲信,即此可察其心矣。”肃宗闻言,不觉泪下道:“卿言是也,朕知误矣,然既往不咎。”李泌道:“臣非咎既往,只愿陛下警戒将来。昔天后无故鸩杀太子弘,其次子贤忧惧,作黄台瓜词,其中两句云:‘一摘使瓜好,再摘使瓜稀。’今陛下已一摘矣,幸勿再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泌这句话,因知张良娣忌广平王之功也,常谗谮他,恐肃宗又为其所惑,故言及此。当下肃宗闻言,悚然道:“安有是事,卿之良言,朕当谨佩。”李泌复恳求还山。肃宗道:“且待东京报捷,朕入西京时再议。”自此又过了几日,东京捷报到了,报说贼将自西京战败后,收合余众保陕城,安庆绪遣严庄引兵助之。郭子仪与贼战于新店,叶护引本部兵追击其后,腹背夹攻。贼兵大溃,尸横遍野,贼将弃陕而走。子仪遣兵分道追击。严庄奔回东京,劝安庆绪弃东京城,率其党走河北,临行杀前被擒唐将哥舒翰等二十余人,独许远自刎而死。子仪奉广平王入东京城,出府库中物与叶护,又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