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无论为人君还是人父，他都觉得她在挑衅他的尊严。
十七年来，为数不多的几次父女独处，她也真心曾劝说过，然而结果总是不欢而散。
她想过，若只是为了皇位，她可以由着他们。然而，还有那些药丸。
灵玉的信上说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，那东西里面有妖丹一味。
妖丹是一种通过至邪之法练成的东西。需以一定数量，并且至少拥有五百年以上修为的妖魔一类投入丹炉。以它们的骨肉为柴，修为为引，再投以人血入炉，焚烧一年后方可化出妖丹。
此是至邪至煞之物，正道修者若食，轻者损些修为，重者迷失心智，走火入魔。
然而，那东西里头除了妖丹还有别的。至于是什么，灵玉还没完全琢磨出来。
她当日也吃了一丸，身上还未有不适。灵玉也说，既要十日服用一丸，那么一定是效用释放的缓慢的东西。
而且这东西太阴毒，她没法在活人身上试。想知道到底全吃了会如何，还要给她时间查验。
其实妖丹这一点引线，已经让她隐约猜到了很多。即使那小小一粒药丸包罗万象。但妖丹对修道之人的影响，只会根据用量深浅，或轻或重，但其性不会改变。
下一百味药配它，它也永远是毒，只会与其他毒相辅相成，但绝不会有好的影响。这一点，她始终没有过期待。
她那位父亲，或许是想借此阻碍她的修为，免得她来日更加难以对付。又或者希望她走火入魔？
不过，此药里还有些别的东西，或者相辅相成，效力或许远不止于此。亦或者用来抑制，怕妖丹效力太快。
其实也没必要猜来猜去那么麻烦，到底如何吃了就知道。可以试验的活人，她自己就是。
既然非知道不可，那么靠自身体会得到结果的速度，永远比猜想快的多。
她当然不想平白无故的玩死自己，但她非知道不可。吃下去，好好体会一下这东西对她有何影响，就大约可以知道他们为何非要她吃不可。
触及这一点，她或许也可以慢慢窥探到石屏后这个啰嗦，麻烦，又缠人的仙师大人，他的到目的又为何。
这个人，虽然一向就啰嗦麻烦，但到底她也算认识他十年。
那十年，每一年他都会来凤栖待上一个月。虽然没有相谈甚欢的时候，但抛开那些不愉快来看，这个人直到最近几年才变得无比复杂。
开始他对她，并不是野心勃勃有所图谋那一类，这一点她很确定。
虽然人本身就是复杂的不假，但复杂中往往也有纯粹。
她曾见过心怀仁慈，目的明确的他，当然现在这个想给她下毒，眼神复杂无比的他也不假。
不单以眼色看人，不单以善恶论人，只是跳出是非评价一番这个人。她才会觉得，他会与他父亲勾结这一点，很有问题。
人会吃饭睡觉，是因为饿了困了，图个吃饱，或者睡好。当然有一部分人，就比如她，也会因为无聊。但无聊也是原因，事出必有其因，事必也必想要有所得。
但他与父亲一开始就不同。父亲在乎以及拥有的东西，于他而言无一样不是轻而易举。
比如父亲渴望长生不老，但他本身就可以做到，父亲手上的东西诱惑不了他。
“除非财物，金银财宝”一念到此处，她不由得笑着翻了个身，如果是这样，那么她一定能笑他到死。嗯，死了也得挖出来，继续笑。
但笑笑罢了，这背后的原因一定无比复杂，她非常想知道。
“怎么翻来覆去的。”青隐皱眉，语重心长道“长身体的年纪不要大晚上不睡觉，也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就笑，赶紧睡觉”。
“……”。
一只枕头从屏风上方狠狠砸了过来，伸手一接，他老人家厚颜无耻的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