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栩让她坐在凳子上，然后去收银台旁边买了瓶小的风油精，从包里拿出了一包湿巾，看着垂头丧气的许尧，蹲在她身边，温柔地说道，“把手伸出来，老师帮你擦。”
许尧有些不情愿让他看自己这双沾染了墨水的手，不过还是乖乖把手摊开。
程栩风油精倒出来一点抹在自己的手指上，然后捻着她的手指，微微有点麻麻的感觉。一边抹，他一边说道，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，就直接和她说不去。”
许尧苦笑着说，“不行，他们现在都知道我是傅叔叔托进来的，要是耍性子不干，肯定要在背后说我了。”
随着程栩的动作，墨渍好像是顺着油渐渐能够擦掉了，程栩撕开湿纸巾，认认真真地帮她擦手。
“说就说了，不听就是了。”他轻声道。
程栩忽然觉得小朋友是长大了许多，现在开始在意这在意那了，也终于要步入社会这个大染缸了。
这个社会里好的坏的，他都曾经经历过。
但是他希望他的尧尧只遇上好人善人，不要遇上世间的那些豺狼虎豹。
“有什么不开心，就和老师说。再有今天这种事，你给我打电话也行。”
他叮嘱道。
大概过了两三分钟，许尧的手完全擦干净了，只是被他擦过的地方还有些红。
白皙的小手看上去滑滑的，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。
许尧把手举到自己面前，感叹道“老师，你怎么什么都会啊。”
程栩没好气地说道，“老师以前练钢笔也经常沾到墨水，自然知道怎么洗比较快。”
“所以啊，”然后他伸手揉了揉许尧的小脑袋，宠溺地说道，“以后遇到什么问题，要找大人解决，好吗？”
许尧这才笑着说道，“好吧。”
程栩缓缓站起身来，动作有些僵了。
许尧这才意识到，他蹲了这么久，腿都应该麻了。
她也站起身，然后指了指凳子说，“老师，你坐这吧。”
程栩笑了一下，回绝了她的好意，然后朝收银台的方向点了点头，说，“老师帮你去看看打印机好了没，外面天黑了，你要早点回去。”
许尧赶紧凑到他旁边，说道，“那我们一起看看去。”
外面天的确已经逐渐黑了，阴沉沉的，乌云密布，像是要下雨了。
许尧心下一沉，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，就看见上面写着“下午六点，降雨可能性90”。
“老师，你说，”她惨兮兮地把手机递给程栩看，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“这是不是说明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下雨？”
程栩看她这傻样，忍不住笑出声，轻声说道，“小朋友，这只能体现说明文的准确性。”
——像是个语文老师能说出来的话。
“你没带伞吗？”程栩笑着问道。
许尧点头。
“那一会把我伞拿走吧。”
许尧忽然想起了他在毕业那一天借她伞的场景，和今天非常相似，他蹲在她的凳子旁边，耐心温柔地和她讲话。
“不对。”
忽然，程栩也想起了毕业的那天，临时就决定变卦了，很严肃地说，“你上次就是拿了我的伞，然后再也没有来看老师。”
他抿了抿唇，这样决定道，“我把你送回去，然后把我的伞带回家。我今天绝不把伞借给你了。”
许尧心虚地缩了缩脑袋。
似乎，上次就是她拿了伞，然后从此溜了个无影无踪。
她拽住程栩的衣角，然后抬头，很小声地试探性说道，“对不起嘛。”
她眼睛大大圆圆的，一眨一眨，看上去非常烂漫的样子，程栩吸了一口气，然后别过头去，说道，“少来。”
但他语气中带着难掩的笑意，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