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泰然自若地坐着，似乎并未察觉到众人的心思。
他大致扫了一眼，目光落在赵辰羽的身上，沉声道：“朕早已知道此事。”
什么？
除了江寒舟，其他人齐齐大惊。
怎么都没想到，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。
最不能接受的是赵辰羽。本以为峰回路转，借“欺君犯上”一事给楚王定罪，却没想到，他的父皇早就知道了这件事。
那他之前的种种作为，岂不成了笑话？
他有些不甘道：“父皇，您说什么？楚王身兼两职，本就不合规矩，您既然知道，又怎么能……”
“你在质问朕？”皇帝腾地起身，不悦道，“太子，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？”
赵辰羽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，相反，他一直都记得自己是这东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，这也滋生了他的野心。
可显然，眼下这份野心即将给他带来灾难。
皇帝冷哼道：“朕还没老，也没糊涂，还轮不到你来对朕指手画脚！”
“楚王向朕陈情，他之所以成为大理寺卿，主要是为了查证先太子谋反一案，并且还拿出了确切的证据，证明先太子并不曾有谋反之心，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污蔑。太子，你来告诉朕，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？”
赵辰羽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件事，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好在白丞相还算清醒，走出来，提出自己的疑问，“陛下，关乎先太子一案，早已罪证确凿。老臣认为，楚王身兼大理寺卿一职，本就欺君犯上蒙蔽视听，他的话不宜当真。再者，楚王与先太子素来交好，此前又是朝廷定罪的同党，想要替先太子翻案，实际上也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。于公于私，于情于理，他的动机不纯，证据真假与否，也有待考证。”
皇帝沉着脸，神色有些动摇。
赵辰羽见状，立即表态：“父皇，白丞相所言极是。此事关系重大，又早已尘埃落定，实在不宜再拿出来霍乱朝纲。楚王心思险恶，务必要明察啊！”
皇帝闻言，转而看向楚王，道：“你来说！”
江寒舟知道时机已到，也不犹豫，直截了当道：“陛下，请容臣传人证物证。”
“准了。”
江寒舟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带上来。
当看到那小小的人儿时，众人哗然。
他们都认出了，那是曾经的皇长孙！
皇帝身子一晃，险些没站住，扶着太监的手站好身子，连忙快步走上去，一把抱住那小小的人儿，眼睛微微湿润。
其实，当初在处置了先太子后，他已经后悔了。
皇室之中，先太子是最得帝心的一个，一开始得知他要谋反，失望愤怒齐齐涌上心头，甚至连他的辩解都不听，偏执地定了罪。
皇帝可以骗得了天下人，唯独骗不了自己。
他后悔了！
只是，大错已经酿成，他后悔也没用，此刻又看到失而复得的长孙，一刹间各种情绪齐齐浮了上来。
赵辰羽更是面色煞白，盯着楚王，就跟看生生世世的仇人一样。
这竟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！
竟然是楚王的手笔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