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缘来露水君似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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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莫失(2/3)
    眼中剑影闪过,她用匕首在两人相交的剑中一挑,旋身挡在润玉身前。卫承两脚踢来,剑随之回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噗噗”两声踢在胸膛,剑亦随之“嗤”地刺进肉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润玉以剑撑地缓缓跪下,血从唇边滴落,腰间是卫承刺来的一剑。

        邝露太熟悉卫承使的那一式,是他的夺命绝杀,每出毙命所向披靡,向来无人能敌。每次与她比剑,他都让着她,她一直没机会拆过。别无他法,她只能挡在润玉身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千钧一发间,卫承见邝露来挡,收不及招只能避开要害沉下剑尖。与此同时润玉见蓝影一闪将她臂膀一拉旋到身后护住,似是料到她会挡在身前,那两脚和一剑,便随即落在了润玉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背后接住他缓缓向后倒的身躯跪坐在地,卫承还握着长剑插在他腰腹间,形势扭转太快,卫承一时亦有些反应不过来。邝露将润玉接在怀中,露水在朗夜中挥发的气息萦绕鼻尖,她全身颤抖,看鲜血从他腰腹汩汩涌出,如仙的白衣落入凡尘,染开朵朵刺目大红,仿佛肝胆俱裂,痛得比插刀在她身上更甚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承亦回过神来,眸中凶戾闪过,上前一步便想往深了再刺。邝露在润玉腰间的双手,突如死死一把握住寒光瘆人的剑刃与他对抗“不要!卫承,不要!”

        刃切进她白嫩掌中,温热的血斑驳从她指间渗出,带着暖意顺着剑流到他伤口上,与他的血混在一处不分彼此。润玉抬眼看她,容颜清美秀丽道不明的娇媚,让他心疼油然而生,流这么多血,她一定很痛。虽想离开他,却仍拼了命护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轻握她在剑上的手,带着她手欲继续往下刺,柔声哄道“无妨,邝露。我的命,只交在你手里,若非是你,便是阎王爷亦取不得。”若此刻她握着剑刺下,她大仇得报,他死得其所。但邝露偏不,固执地要将剑从他身体里抽出。

        见他俩如此,卫承眸中戾色更浓,暗自使力握剑推了推,却被邝露抓得死死,刃深磨骨,竟然分毫未动。僵持之下,润玉的手渐渐无力地松了,意识随着腰腹传来痛感和着鲜血慢慢流失,眼皮缓沉在她怀中晕过去,邝露收了收双臂将他拥紧“殿下,不要睡。不要,不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手中仍握着的人鱼泪落入她眼里,她想起刚到瑾庄的那晚,要刺杀他前自己说过的话,她低头止不住滑下的泪,温热的呼吸贴住他耳际,柔声嚅嗫道“毋论生死……若不得生,但愿,与君同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柳叶眸中横流的泪水结成三尺寒霜布满血丝,她抬起头将一双血红的眼望向卫承,又往前靠了靠贴紧润玉的背,似在牙缝中挤出声音“来啊!卫承,若想杀他,便再刺深一些,将我也一并刺死,如此,大仇得报,你亦清理了门户。他若死,我绝不苟活。你便狠狠捅下来,将我两都捅死。”说着,她放开了握住剑刃的手,下颌抵在他额上,将他略清瘦的身躯紧抱在怀里,腰腹牢牢贴住他后背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承愣住,眸中的阴狠似散去一瞬,似有不解又似有悲凉“你如此爱他,甚至愿意与他生死契阔?就为这个你才认识不久的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!从我记事以来便爱着他,从来都只有他。与生俱来,性命交付,刻入骨髓,一往而深。”她盯着他,一词一顿珠落玉盘,字字清晰,嗓音里是坚决亦是温柔。

        卫承握剑的手不自已松了松,邝露见状迅速抓上那剑凝神拔出,即刻又撕拉下自己袖子快速压住伤口。卫承反应不及,又听阵阵马蹄声传来,抬头看去,是瑾庄的人策马追来。他脸色阴沉,收了剑,转身隐入竹林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润玉模糊的意识随剑抽回,这身伤对于经受过割角剜鳞和先天后火刑的他而言本非太痛,只觉头昏沉得厉害。手中人鱼泪传来冰凉的触感,他唤她“邝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按着鲜血淋淋的伤口,紧紧拥抱住他,抚上他脸,边哭边忙不迭应“我在,我在,殿下,邝露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