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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银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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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抛砖引玉(2/6)
的金链银姐姐千般好万般赞的,不料是个‘锅底黑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人家一片好心,莫要糟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糟践,我才刚一十四岁,她成天说我这家许我那家,乱点鸳鸯谱。这回子不用猜还是想让我去做那倒插门,当个童养婿。”他狡笑,摸摸发髻避实就虚道,“这等好营生,我本来十分情愿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莫说怪话!”老先生捏紧手里节杖,憋气长叹一声道“人家能上门来讨女婿,还不是你撩拨的,你倒是说说,你有没有摸人家姑娘的手?!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年舌尖舔了舔食指,指尖又颇为害羞的点着小鼻尖,鼻青脸肿之际还使出一脸子坏笑“嘿嘿嘿,就摸了一下,就一下。”老先生闻此节杖不由得举老高,半白胡须高一下低一下表达着他的肝花已气的紫青紫青,少年十分防备地躲远些,凄苦委屈道,“我摸的明明是王掌柜家的小千金,碾玉匠家的小姐姐非看上我可不怪我手欠啊,要怪只能怪爹您生的儿子我是个少女杀手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施步正听此不免咂舌,想自己二十出头正值青春苗盛,还不曾想过树几朵桃花,这小杂碎才多大怎就成天勾三搭四、淫淫邪邪想着要讨个暖被窝的。如此登徒子根本不值他费神,游壁神功一施展就跑去吃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再犟嘴,你再……那是你能做的嘛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爹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行了吧……”少年迭忙接住老先生虚高的节杖,慢慢顺着他的背顺着他的气,眼光儿却一直紧咬着大门口槐树顶。心想这蝙蝠是压根儿没把他这少女杀手放眼里啊,飞都飞的不走心,愣是被他瞟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先生郁结胸中的闷气深深长长吐出来,音韵却忽显悲怆“爹晓得,将你穿就十四年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爹”,少年忙打住,心想得亏草莽飞走了,不然可就饺子煮破皮露馅了,他摸摸唇角淤青,将眼底搁浅着的火星子慢慢埋到灰烬里,二五杆子似得慨叹道,“您可千万别给自个落口实。我真心觉得这行头好,上能朝堂下能酒坊,吃喝嫖赌样样胡来,五毒俱全百毒不侵,十分中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先生闻言将节杖再使他两瓣瘦臀上,气不过道“再作胡说,明天就叫你穿回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话刚漏风,小大同大小耍进院里,爷俩捉忙闭嘴。这小大,是二人蛰居赤泽湖捡的髫年孤女,现今一十二岁;那大小,是来京半月在巷口槐树底捡的龆龀弃童,现今七岁,天生聋聩喑哑。父子俩日子本就清苦,却偏见不得生命枯旱死,能领回来的就都抱进门。救苦救命,帮人帮己。且不说他二人都是受过大罗菩萨庇佑、阎王簿上留命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,这春闱又近了。”少年岔话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独你廉衡不能参加。”老先生语意坚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以我寡学,大小能中个举人进士。一朝俸禄,全家日子能好过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安安生生做你的教书匠人,断了这念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大突然捏紧手里的鸡毛毽子,抬起一双星星眼,巴巴看向自己的兄长看向自己的爹爹,廉衡微作哽咽,递盒点心与她,沉声道“带大小屋里吃去。”小大轻轻嗯了声,拖着大小往堂屋里去,俩小麻雀儿一步三回头懂事的叫人心口疼。廉衡拍打着白日里被皂袍家丁扯断的衣袂,用十二分随便的口气道,“爹,今儿俏麻子说笑,说左相家去年腊八节阔气很,用尽七十二种豆子呢!”见老父一怔,廉衡咬口果酥继续闲磕牙,“听闻这左相厉害的紧啊,十五年前太傅提议,明皇降旨再罢左右二相,设六部、行三公九卿合议制,廷推廷议旧衔俱废,独这‘左右相’虚名废不得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事不关你!”廉老爹强作冷硬,刀刻斧凿的皱纹还是伴着青筋跳了几跳。

        廉衡心底埋着的那片刀,再一次刮着他,那团火,再一次烤着他。他敛了所有情绪,死沉沉问“爹,傅钧预是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廉老爹遽然一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