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予以和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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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记忆的事(1/2)
        故事要从很早以前说起了。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从我的名字开始吧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家里排行老二,在我七岁上户口之前,我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,一直都是二妹二妹的喊。直到快上小学,必须要户口,爸妈才给我取名叫陈宾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宾,陈宾。宾是宾客的意思么?

        谁说不是这样的意思?第一个是女儿,第二个也是女儿。女儿,迟早都会嫁出去的,成为娘家的座上宾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,他们是希望我是儿子。我内心也多么希望我是个儿子。我姐叫陈希,意思就是希望二胎能是个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事总与愿违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福建一个深山里隐藏的小村子里偷偷摸摸着出生,那时候计划生育管得是最严的时候。罚款交不起,如果被抓住更是会被强制性打胎。怀我生我的时候,爸妈吓得不敢去医院,在山里躲了几个月。

        接生找的是当地的接生婆。烧了几大锅热水,用时十几个小时,从早上痛到晚上,妈妈身下的被褥被鲜血染红,终于迎来了一声啼哭。稳婆用烧过的剪刀一剪,剪掉了胎盘,我算平安落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这是多大的运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外,老爸听到哭声,着急的拍门,“是男孩女孩?”

        稳婆扯着嗓子回答到“女孩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爸腿一个没站稳,一屁股摔到了地上。摔倒的声音,里面的人清晰听得见。接着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。所有人的心里都沉重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爸拿起了烟,使劲抽了起来,满地掉落的都是烟屁股。稳婆交代了几句,用布包好了我,放在我妈的旁边,经过我爸的时候,摇了摇头,钱也没要就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感谢他们给我生命,一直都很感谢。虽然,我的到来有点不开心,有点不合他们心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降临,淅沥沥的下起了雨,还伴随着闪电,劈在了山林,也劈在了爸妈的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爸像是下定了决心,走到了我面前。他抱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句话没说,抱起我就往外面走。我妈激动得从床上摔了下去,痛骂他,但是阻止不了他。她知道他想干什么。生之前他们就说好了,如果是个儿子就留下来好好养大,如果是个女儿就活埋再拼下一胎。他们已经这样处理过两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年纪大了,更狠不下心,或许是因为我跟他90相同的脸,或许是因为我有一双特别的蓝眼睛。总之,最后,我没有被我爸活埋,逃过了一劫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也像认命一样,我妈生完我,恢复好了,就去结了扎。逢初一十五,神明仙诞就上香礼佛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没有勇气问我爸当晚他心里都经历了些什么。为什么没有。我难过的时候就会想,至少我比我前两个姐姐都要幸福,我还好好的还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九个月的时候,正时值过年,爸妈委托回去过年的老乡,给了200块钱路费,把我顺便带回了重庆老家奶奶抚养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之前,爸妈找了很多人家,想把我送出去。不妨有些富裕的家庭,里面还有个老婆做护士长的,但无法生育的。按我妈说的话来讲,如果能跟着他们家,或许我的生活会完全不一样,去享福了。但那时的我,瘦弱得可怜,又是女孩,没人要。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受罪。

        奶奶接过我的时候,颤颤巍巍的。那个时候她还住在二伯家里,帮二伯看店带孩子。二伯见了我直摇头,说我瘦得像是个央鸡(白鹭),肯定养不活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还不如直接扔进后面的大河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奶奶坚持,说怎么也是一条生命,二伯这才作罢。就这样我暂时寄养在二伯家,爸妈出一点钱,由奶奶抚养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,有一个远房亲戚,快50了,没有子女,听说了我,把我接去养。三个月后,连带着几大包脏衣服,把我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之后就没人再想把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