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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松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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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、余波(1/5)
        傅易连着奔波几日,休整一宿,第二日还能领兵去支援刘将军。韩松是全然没有这样的本事。那日大雨之后她就头脑麻木,身体沉重。傅易走后她心弦放下,顿时倒在榻上不能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韩松觉得只是太累了。她暗忖自己怎么如此脆弱不堪,心里恼火。但身边的朋友长辈似乎都很忧虑。殷昀抽空来看她,按了按她的脉,面上难得有些不安。韩松觉得好笑,喃喃说道“先生见面时说‘孩童过于聪慧,恐怕不能久寿’,总不是当真的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殷昀打一下她的手,骂道“小孩子乱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又嘲讽她道“什么‘过于聪慧’,江家的小儿子比你没大几岁,弈棋已经能击败他的老师,棋谱传到我这里。你这才到哪儿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想指出是他自己说的话,但她太困倦了,只说道“那先生不要换走乐徵了。她看我年纪小,不敢信我,也不算什么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殷昀教训她道“御下没有法度,就会引发祸患,你之前那个使女已经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了一半,看到韩松躺在席间眼巴巴地望他,叹了一口气,说道“那好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睡了三天,总算又好起来,照常去谢冰处读书。但谢冰似乎也或多或少被她惊吓,反思起教育策略。他与一些文员讨论春汛的事务,见她想坐在一边听,反而命她出去。韩松想找殷昀问傅易的消息,也不知道他在哪里。她闷闷不乐地在官署庭院里走动,攀到青石砌的园圃边沿,伸手拨弄一株树上新发的绿叶,忽有人在后面叫道“小女郎,小女郎!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有些惊奇地回过头去看。见几尺之外站着那日谢冰密谋时叫来的两位年轻武官。叫她的是身材高大,面相开朗的周持。季殳站在他后面,思量地观察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持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,好声好气地说道“你认得我们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道“周队长。季队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景圃边沿,称呼两位军官,也不行礼,其实是很傲慢的样子。但她自己没觉得,对方也不在意。周持问道“小女郎,你是谁家的孩子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望他们一眼,说道“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反应很奇怪。周持大声哀叹,在自己掌心敲了一记。季殳笑一下,拍拍他的肩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持抱怨道“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孩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殳道“愿赌服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伸出手去。周持一脸懊丧地从腰间挂带里掏出一柄镶彩纹的匕首递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韩松奇道“你们拿我赌钱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持当即道“不是!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露出怀疑的表情。他马上改口道“你不要告诉你爹爹,我季曲长送你好玩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祸水东引过于明显了。韩松觉得有趣。她扬起眉毛,作出生气的样子,又去看季殳。季殳脚上踢了周持一下,脸上倒还从容自若,问道“你会下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摇摇头。季殳仿佛松了口气。没有棋盘,他也不在意。他就地坐下,折了一枝小树枝,就着新鲜汁液在石板上划出一副简略的纵横网格和圆方棋子,开始教她下法。韩松从景圃上跳下来看,学他一样席地坐下了。他出几个小题让她解。韩松说对了前面几个,新的一个难度陡增,她走了两步,半晌也接不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殳看她聚精会神,笑道“我教你下一步怎么走,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,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道“你问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殳道“你叫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道“青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殳给她一个提示,她想出了后面两步,又顿住了。季殳问道“你早上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松道“我找谢先生读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走一步,觉得似乎该从头来看,一手支着下巴深思起来。这时候周持在一边警告地拍一下季殳的胳膊。季殳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,手里划了一棋子。问道“你从哪里到绵城?陆路还是水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