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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入江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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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痴迷的佛(1/3)
        我的法号依心,我只信佛

        因为我不知我原乡何处?双亲是谁?生于何时?只知我是一个普通的小沙弥,甚至连我禅修的这座庙宇都没有名字,人们都叫它山寺,隐藏在一个松枝与竹影同样郁郁葱葱的崖云谷溪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十里谷溪千门,百仞崖云万户,香火极旺,因为传说燃灯古佛显灵过,让此片天地笼罩在一片琉璃焰纹当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初代方丈见山寺金山晃然,既幸落成远而望之,日晕无数,自观他观,仿佛诸天神佛齐临,更神妙不可言,天籁梵音从中唱起,清澈祥和,恢宏威严,大意是这里今后会出一位佛教大能,参透天下禅机

        可管他是谁?哪怕他的教义能度尽世人,又与我何干?

        我只知道,无遮大会降至,尊方丈法旨,装扮山寺,以扬我山寺浩荡佛恩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在每一个奇异的清晨,我像一个临街美妇只为看一眼他心仪的郎君走过一般喜于卷帘。我要扫净燕子栖息徘徊的屋檐,顺手驱赶走环绕在我秃头之上叽叽喳喳的怨言。双腿泥泞于阡陌田野间,采折储存用作斋食的青菜竹笋。凳梯给佛像拂尘,轻柔仔细的如同抚醒一把绝世古琴,还不能去香垢,以彰显我山寺香火传承之“深厚”。我乐此不疲,晨钟暮钟,日出而作,月落而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集众师兄之心力,古朴的山寺终于被装扮得像极了一朵姹紫嫣红的大牡丹,师父嫌弃恶俗,似乎这花团锦簇的审美,与他格格不入,索性不看不顾,躲在经阁二门不迈,大门不出,我感觉倒还好,至少喜庆,  调侃师父道,只差一白马倌人一空花轿进门

        每听至此,师父总黑沉着脸吓唬我,六根不净,  每日不咏卷背经,三省吾身,就会轮回成阿修罗。不介意达武佛堂为自己清理门户。

        阿修罗是什么?妖精

        我无法想象自己变成青面獠牙的样子,追逐着各位师兄弟跑乱满山,最终被武佛堂的执法僧一掌拍下,压进镇魔塔

        还是背吧,我的《般若波罗蜜多》,我的《金刚经》,我的《迦楞经》,还有《法华》

        不泣红烛,只点破窗纸,借助透过镂花木格的懒懒暮色与月光,让它澄明的千姿百态,我就开始轻声细语的替它说话。我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在字里行间轻跳着,生怕惊动了它。

        合卷,闭眼,被冰冷的月光温暖,就这样默默的去失眠

        这瞬间才是属于我自己的冥思,我也细细思量过,山寺如真会出一位佛教大能,那我想一定是依佛师兄,也一定是依佛师兄

        毕竟他不必象其他师兄弟那般如杂役似的生活,挑水种田劈材烧饭喂马扫园,因为这缘于他师父方丈更多的宠溺,但也承受了太多妒忌。因为他们暗地里传他是天生的未来佛,穿着漂亮的金线袈裟,无风自摆,像一阵秋风席卷落叶,灿烂的让人心底难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为何?是他看一遍就可以背下晦涩绕口的佛经?继而再侃侃而谈迷惑众僧的慧根?还是额头胎记那一枚金色的法n?总之方丈说那里有大念,会庇佑众生,光芒万丈之日,就是庇佑众生万物之时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这次无遮大会就是他最好的证明,辩经的赌注是自己的头颅,豪气干云且又瘆人可怖能否震慑西天与中州诸佛传承,普照天下  ?还是就此斩下自己卖相极好的大好头颅以谢罪万千众僧

        太多的宠溺认为过于血腥,此种极端残忍的赌约应该叫停太多的妒忌煽风点火,其险恶用意心知肚明只有依佛一人赏月观星,云淡风轻

        我与他们不同,我淡漠接受这一切,因为师父说过,佛,拆分开为弗人意为无我的人,一个连自己都不曾拥有的人,又岂会在意痛楚与生命悟不到这一层,还谈什么悟佛?悟,不是巧辨,是灵慧至少依佛不俗,更有一颗痴迷的心,痴迷成佛

        鬼知道我那榆木疙瘩一般,只知道整理经书的师父哪里懂得这么多禅理?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