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的,这些小钱端上来作甚?去,全部给我们买了簪花来耍。”
“哎哟,我的爷,”那师爷顿时惊得一个趔趄,暗想:这寻常恩客不过图个热闹,顶多花个十金撑个场面,这两人看着面生,初来便一掷千金,不是傻子便是肥羊。
“还不快去?”青玄大声一喝,师爷吓得一惊,忙不迭的陪了笑脸,端起托盘屁颠颠的去了,两名回返翠衫女子见状,更是堆着媚笑,又是倒酒,又是夹菜,直把那朱唇藕臂往二人身上使劲蹭去。
楼下一通梆子响,瑶琴、丝竹之音顿时响起,一红衣女子右手持长剑,左手拉着红绸从顶楼飘落,二人走到栏杆边,但见那女子红纱蒙了脸面,只露出一双明眸,额间绘着一抹嫣红,形似火焰一点,长剑翻舞,急速飞跃至厅中圆台,足尖轻轻一点,轻盈落地,宛若无骨,美轮美奂,场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。
“古有公孙舞剑,今日瞧来,这晴雪姑娘不遑多让,美哉,”沈惟仁鼓起掌来。
“她分明使得是刀法,哪里像是剑舞,”青玄努努嘴。
沈惟仁也不多话,微笑的瞧着,但见晴雪长剑翻飞,拉着红绸在场中旋转飞舞,或如回风舞雪,或如乳燕低翔,玉臂轻舒,勾起人无限怜意;间或秋波含泪,长剑回转,轻刺慢抹,又如彩蝶比翼,鹣鲽卿卿,叫人心绪澎湃;随着那琵琶响起,丝竹暂歇,金鼓轰鸣,又化作巾帼女侠,或劈或斩,让人不免联想起那疆场对阵,大军厮杀;待三通鼓罢,箫声悲切,宛若英雄壮志未酬,泪满征衣,红衣剑舞稍缓,剑招一止,剑尖点地,红影低下黔首,左手掩面做悲泣状,曲罢舞止,而后一拉红绸,翩然远去。
众人迟疑片刻,方才爆出雷鸣般掌声喝彩。
“大哥,这晴雪姑娘身形颇为眼熟,”青玄轻声道。
“回去再说,”沈惟仁朝他摇摇头。
接着,楼上雅间便有一人出来唱喏,“刘公子簪花二百金。”
“好,”楼下厅中众人喝彩道。
厅中本想唱十金、二十金的顿时闭了口,以免贻笑大方。
“徐公子簪花三百金,”相邻一雅间接着便有人唱道。
“好。”
“刘公子五百金。”
“徐公子六百金。”
“刘公子八百金。”
“徐公子九百金。”
“该死的徐鹤来,这是跟本公子卯上了,爷一共还有多少银钱?”楼上第一间雅座内一男子恼道。
“回公子,这回一共携带一千五百金,除去方才打赏和簪花的,一共还剩三百金,不能再多了,若让大人知道你私下去账房支取千余金,奴才们免不得一顿好打,”随从低声道。
“住口,该死的,”刘怀安怒道。
“刘兄,囊中羞涩了?太后就没赏你些古玩奇珍宝玉把玩?要不典当了,咱们再比上一回?”临间见没人再比价,哈哈笑道。
“刘公子簪花两千金,”忽的,沈惟仁朝楼下喊道。
“好,两千金、两千金了,”厅中顿时沸腾起来,两千赤金,足够一营精锐半年饷银了,只为听那晴雪一曲,当真是豪客,楼下乱糟糟齐齐叹道。
“沈大哥,你这是?”青玄狐疑道。
“小弟,这刘怀安是兵部尚书刘夏全独子,太后外甥,亦是李存义母族表弟,咱要打探消息,或从他口中可知一二,稍安勿躁,”沈惟仁悄声道。
“两位姑娘,此处不需你们伺候了,帮我将这簪花送交刘公子处,就说江南曹家二个小子孝敬的,若有幸承蒙召见,不胜欣喜,”沈惟仁笑道。
两女子原本瞠目结舌,听罢一福便喜滋滋的端着簪花而去,这等讨赏的活,讨都讨不来呢。
不消片刻,那回廊上便响起一串脚步声,一人拨开珠帘走将进来,“哪位是曹家子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