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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两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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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八章 各生悲喜(1/2)
        举国哀悼,慕沉昜颓靡地坐守灵堂,看着翻飞鼓动的丧幡,他仿佛也逝了灵魂。

        荆许尔的惨烈离世过于突然。她以为自己尚有时日求蛊,却不想短短几日,就被毒腐蚀了脏器,痛苦致死。

        临终一刻,她悲哀的以为这一生算是失败了。因为她终究没得到慕沉昜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生年二十余载,她从一个才貌双全的天之骄女沦为偏执求爱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其实很爱笑闹,可慕沉昜的冷落,让曾经娇气明媚的少女变得沉默寡言,鲜活掩去,唯剩黯然失色的魂魄;她打小厌恶勾心斗角,却在嫁给他后,日日精心算计,走好后宫的每一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丧幡又被风吹起,更显凄凉。慕沉昜恍然回神,仿佛看见了女人端庄地站于眼前,他的心口猝然抽痛。

        荆许尔的贴身宫婢呈来一纸书信,“殿下,这是王妃生前打算给您留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慕沉昜急忙打开来看,上面仅有二字:“殿下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去江南寻人时,王妃痛极,她想写封信留给您,孰知就写了这二字,便不知该写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而后,王妃无力握笔,不得已放弃。她常晕过去,最后两日也不再问殿下您何时归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起她在床榻上难受得翻来覆去的模样,男人猛地嘶声大喊:“滚!都给本王滚出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慕沉昜不知自己在懊悔什么,一时又迷茫地怔了神。他灌注了满腔热情的人没有得到,一直以为理所应当陪在身边的人走得痛苦,至死也没能给他留下什么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到头来,他竟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    阴风过,天上飘了雨。春雨本绵绵如絮,这时日落下来,却令人寒凉无比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坐在回程的马车中,竺衣乖巧地窝在左柸怀里,男人轻拍她的细肩,好似在安定一个惊慌的孩童。

        听闻车外惊雷,她闭眼将小脸深深埋进他胸膛,许久后,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车轱辘声,她开口道:“回了庄,就娶我可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的手停了,他低头看她,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原不想过快进门,如今却为荆慕二人之事刺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要这般痛的抱憾终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何不问问我,这么急切的缘由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问,皆依你。”他凑到她耳边,轻声道:“左某想要小夫人,已非一两日了,我怎会多嘴去问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的魅惑,说着不甚正经的话,让竺衣睁了眼,“柸先生,这个关头,你还能调戏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左柸叹了口气,双手环住她,“我知道你被那情景吓住了,可那一关,乃是他们两人的情劫终了,与你我无关。”将唇点在她的发上,他又道,“外人事莫多想,再者……我当真有权调戏我家夫人,天经地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竺衣檀口轻启,不待出声,又听他说道:“‘柸先生’三字不许叫,生分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噤了声,默默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久,雨落得更急,车窗外的重重雨幕压下来,远山只留下隐约的轮廓。附近无人家,车夫业已停止赶路,进了另一辆车里躲雨。

        竺衣素手缠握上左柸的大手,左柸立即回应,改为十指紧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,钰王对钰王妃有情吗?”她问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微顿,而后道:“有情,也绝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果然,最钟爱的还是宋西原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时沉默,她突然为提及那个名字后悔,片刻后左柸却笑了,“诚然不知他所想,也许是吧。”他将她扶起身来,认真看着那双杏眸,“宋西原和盛公子做了游医,我不知其行踪,亦不感兴趣。现今,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,世间其余女子,我半分瞧不入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竺衣看他如此严肃,有点尴尬,“我没疑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也再明说一遍,宋西原与我而言,即便江湖再见,也是陌客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