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覆长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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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(1/2)
        漫长的沉默后,阿蘅又问“偏殿多出来的那两个人是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标氏乃标公的长孙女,年三十六;孙氏乃武信侯的曾孙女,淮阳君的遗孀,年四十五;她们都是大王选进来陪伴殿下的妇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个。

        阿蘅心里清楚,以昭国王室一贯好排场的作风,就算“给公主选陪伴的妇人”是个幌子,殷长嬴也不可能只选两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本想问一句其他人呢?但转念一想,万一郑高会错了意,上报殷长嬴,又给她补几个人进来怎么办?

        这些人从踏入这座宫殿开始,想要出去,就只有两条路——跟着她离开,或者,死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心知肚明,又何必再问?

        但阿蘅还是觉得悲凉。

        标公是先王的托孤之臣,三朝元老;武信侯是昭国一代名相,淮阳君也是昭国名将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封君和彻侯的爵位都不能传给子嗣,但昭国对爵位一向吝啬,君、侯加起来不到二十个。他们家的女眷,基本上就是昭国最顶尖的贵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个妇人身份如此显赫,其他几个人的身份估计也差不多。但在殷长嬴眼里,她们连人都不算,便如那些能随意处置的奴婢一样,想关就关,想杀就杀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阿蘅不由苦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对,在昭帝眼中,天下何人不可杀呢?

        昭帝一统天下,书同文,车同轨,这当然是无上功绩。他终结了近千年来诸国争霸的局面,带来了真正的和平,也让纷争不休的各国终于成为了一个国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对百姓也毫无怜悯之心,称帝之后,修皇陵,兴宫殿,修直道、栈道、驰道、平道,开灵渠……桩桩件件,动辄发几十万民夫;又迁上百万百姓到四境戍边,开拓蛮荒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举动,虽然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土地开发与民族融合,可中途死了多少人,有人管过吗?

        等到他一死,帝国轰然坍塌,群雄逐鹿,天下烽火。

        后世形容这段故事,只用了四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室九空。

        没错,纵然天下大乱,凭她之力,也可独善其身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既然知道未来会是那种惨状,大部分人都会在徭役和战乱中死去,为何只想着回家和自保,而不是为这个世界,这个时代,这里的人们做点什么呢?

        “阿蘅”是与殷长嬴离心,又因实力强大,被他所忌惮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而“殷姮”却是他寄予厚望,拥有非凡力量的殿上臣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世,“阿蘅”能为百姓做的,远远没有“殷姮”多。

        想清楚这一点后,阿蘅终于真正认可了“殷姮”这个名字,她静坐片刻,才道“喊标氏和孙氏进来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她们都来了三四个月,还没犯一点错,那就证明她们是聪明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只要看见她,她们就知道该怎么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昭王长嬴三年,仲春(二月)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岷郡太守柳合的奏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殷姮有些惊讶,没想到今天殷长嬴过来,竟不是探讨力量的修炼与提升,而是一封奏折给她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接过这卷竹简,快速浏览了一遍,不由蹙眉。

        岷郡太守在奏折中,只写了一件事——羌水的治理非常不顺,水利工程修了十年,已经快修得差不多了。但每次要修建最重要的分水口时,羌水就会泛滥,让平原变成泽国,导致分水口无从修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年折腾下来,岷郡的百姓死伤无数,柳合手上的人不够了。所以他希望昭王要么拨一批奴隶来,要么允许他带兵去周围抓野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殷姮的印象中,岷郡以及周边的樊郡素有“天府之国”的美称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三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