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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务农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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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忆往昔(六)——草包继位(2/3)
伤,丞相萧珉与鲁国公率军平定内乱,太子被捕,当场身亡。据说,是被父皇一剑毙命。

        父皇一病不起,皇祖母也是陈年旧疾不见好转,朝政暂由萧珉打理,杜老被请回朝中任中书监一职。

        同年秋天,皇祖母在田边散心,指挥我在玉米地里干活,我收到了父皇册立皇太女的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回想当初关于二哥起兵的原因,有人说,他是担心父皇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,传位给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说法太可笑了,二哥都做不好的事,还指望我吗?更可笑的是,二哥居然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可笑的是,最后真的是我,当了皇帝。

        萧珉为丞相,领尚书事,与门下侍中唐辙、中书监杜堇相共同辅佐少帝。

        崇元三十六年冬,父皇驾崩。至此,那个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到处晃悠,那个会抱我坐在膝盖上喂我吃各种小吃,那个明明怕我出宫吃坏肚子、却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那个只希望我平安喜乐过一生、疼我、爱我、宠我的父亲,也成了史书上的片语。

        痛失两个儿子,父皇在这两年里老了许多,我看着他白发苍苍的鬓角,干瘪憔悴的病容,握紧他的手。这双手从前多温暖有力啊,每次他带我外出,我总会牵着他的手,奈何彼时我的手太小,只能牵住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现在可以牵住他的手掌了,可他却要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飘着小雪,父皇说,想把窗户打开,闻一闻腊梅香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道,风雪大,开窗会受冻,明早我推您出去看。

        父皇说,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烛火明灭,父皇走到了人生最后一程。

        皇祖母坐在我们身后,双手掩面,她不敢太靠前,我们几个小辈能克制住,皇祖母却不能,她何尝不是一连失去了两个孙子,现在又要送走唯一的儿子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父皇强睁着眼皮,泪珠顺着他眼角的皱纹滚落,打湿了枕头,他看向皇祖母,费力说道“母后,儿子对不住您。”转而握紧我的手,“谷雨,父皇也对不住你,父皇无可奈何,只能把这担子丢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哪里还忍得住,哭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萧珉在我身旁,揽过我,我把头埋进他怀里,努力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,嘴唇被咬破,血腥味充盈口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珉儿,敏阳,太上皇年岁已高,操劳不得,以后,谷雨、南卫,交托给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敏阳哽咽道“皇兄,敏阳知道,您安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珉郑重地点头。我想,他也怕一开口,会哭出声音吧。他三岁被接回煦都,跟着大皇兄在父皇身边受教,父皇于他,何尝不是父亲一般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快亮了,父皇的气息越来越微弱,恍若案上的烛台,又像是雪天树梢上挂着的残破风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最后一句话,是对萧珉说的“珉儿,你答应孤的,一定要,要做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握着我的手突然松开,那风筝,终究被寒风带去了我触摸不到的远方。

        魏家灭门,太子与之合谋,狱中自尽;二皇子逼宫,当场被杀;陛下驾崩……朝廷人心惶惶,需要有人来稳定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成运元年春,皇太女齐姝继位。从皇城最高处的瞻景庭看去,曦河旁桃花开得正旺,粉嫩似凝脂一般,沿着河道在煦都城中蜿蜒,远看似是仙子曳地的裙摆。

        仙人过处,可有把福泽留下?为什么爱我的、我爱的,都在一个个离我远去?

        承运元年秋,太上皇帝崩,谥宣德皇帝。

        玉米成熟,黄澄澄一片,彩色须子有气无力地摇头晃脑。宫里一片肃穆之气,这玉米地,倒成了唯一一抹鲜亮之色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终于有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田埂边皇祖母常坐的石桌旁,萧珉端了一碗豆乳山药粥过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