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冗长的讲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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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(一年年地变化)(2/3)
孩子正在努力读书,所有难过的事可不是一个青年独自所能面对的,如果他还有些愧疚的话。私底下刘云无数次泪流满面,屈从于上帝的安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感到累,心累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直以来总想找机会和家人谈谈心,可是并不能实现。寡言少语被所有人看成是成长里的必然,他们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,像别的家庭一样,当阳光洒遍整个房间,李雪梅会唤醒她的孩子,凭着家庭主妇的常识要求做很多洗脸,刷牙,收拾床铺,保持一个好习惯。这一点,他们是天底下最称职的,潜移默化地影响人,当然有时候也动怒,那一时刘云听话极了,很少起争执,不是因为年纪轻,而是无数春风化雨的日子将人感染一次又一次养成的。因而受了不公正待遇刘云依旧可以保持平常心。

        问题是,得不到悉心理解,刘云又该何去何从,他自己真的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刘云正在凝望窗外天,天空缥缈如梦,薄云如一块轻纱刚好遮挡住太阳的脸,云雾间留下某种神秘感。刘云将身子尽量靠近暖气片,静静地、半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温热的感觉。郝东平双手垫在脑后,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,正在听最喜爱的歌曲,不时哼唱几句,脚尖随着兴致上下摆动。两人谁也不理谁,沉浸在各自世界里,仿佛被时光定格在某一瞬,多年以后那画面会是令人怀念的,他们神情最自然,展开的想象最单纯。

        寝室脏乱不堪,随处可见人为祸患,仿佛站到了末日门槛,人心看到了绝望,顾不上体面包括羞耻之心。事实上临近毕业每个人已经变了样,一心等着工作有定音。此时刘耀东和闫坤正在返回二二零寝室的路上,前者是寝室里最勤快的人,总是想方改善空气,那么做仿佛成了自己的职责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般说来,他会把桌前摆放的整齐有序,地上每个死角不留一丝灰尘,被子方方正正摆在床头边,也包括别人的。打开窗户,让阳光更容易照进来。不过说到底,那种事都是在过去发生,就现在而言,人心已经变质,外面的人只要看一眼,就可以轻易否定他们的人生。从根本上他们无动于衷,因为习惯告诉说不值得大惊小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整日胡思乱想,经常对身边同学选择的工作大加评论,尽管那与自己毫不相干,没有丁点交集。然而,他们执着于此,似乎带着一份必要的责任。起初是出于友爱,毕竟每个人鲜活的印象在脑海里占据着牢牢一席,他们会为他或者她送上祝福,希望对方未来能有一个好前程,并因此联想起未来的样子

        每个熟悉的面孔从四面八方聚在一起,带着满意的成就,操着不同地域的普通话,人人把专业的东西学到肚里,一起回忆初到校园时美好时光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,令人赞叹啊!

        不过,随着情绪过山车似的起伏,冗长的想象又变得越来越现实,推说某人平时成绩平平,性格中逆来顺受的个性着实令人难忍,居然被优先聘用,这是多么不公平,于是重重想象加重了对招聘方式的疑虑,各自像受了不公正待遇,最终走到指指画画的刻薄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 人性中充满着卑微与渺小。

        嗵的一声,响声没有征兆地出现在寝室立时将休憩中的刘云惶惶惊醒,正在音乐里徜徉的郝东平更是吓坏,后者大睁双眼,脸憋的通红,啪啦的一声掐在鼻梁间的眼镜坠落下来,翻滚的身体险些掉地上,多亏双臂力挽狂澜,遏止住了难堪的局面,不过,仍然闪了腰,招来剧烈的疼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来不及仰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,富有欢天喜气色彩、略带嘲弄的笑声径直从门外传来,闫坤得意忘形,本来不大的眼镜眯成一条线,满脸堆起的褶皱看起来仿佛找到了至此从未有过的开心。当对面一脸错愕的表情盯上了他,致使再也笑不出声时,出现的后果是要给人偿还的。他三步两步来到床前伸出援手,身后的刘耀东带着满脸的无辜